【开久组】化鵺

前戏贼长,ooc在我,有太多雷点又不知如何预警,如有不适,可骂




一、


“咚咚咚”,雪夜,人迹罕至的山脚下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。


“嘎吱”,府门打开了,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门缝中探出头来。


“行路匆忙,想来借宿一晚”,不速之客说道。


“我家不放生人进”,老头低着头用眼角瞟了下这个包着头巾,背着大箱子的男人。


门关上了,老头回过身来,却被院子中的人影吓了一跳,“你……你……怎么进来的。”


陌生人站在院子里,他脸上的黯淡的涂纹仿佛黑暗中盘旋着的雪花行迹,“没月亮的晚上……不点灯可是要出事啊”,说着,也不管老头,他迈步就向里进。


与外面看到整个包裹在黑暗中不同,宅子内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。艺妓弹拨着的小曲,馥郁香气在灯火缱绻下氤氲着,寝殿居中,一个中年男人卧在塌前,脑袋斜歪在手肘上,沉浸在这旖旎乡中。


“咔哒”,听到声响,男人眼皮微动。


陌生人立在大殿。


“将军,这人不知道怎么进来的,我没拦住”,老头呼哧呼哧地跑进来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

将军摆了摆手,音乐骤停,艺伎弯腰施礼慢慢退了下去,跪在地上的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,只剩几个服侍的下人,整个府中出奇的静。




与此同时,院中又响起敲门声。


“井上”,门外的人说着。


门颤巍巍的拉开,幢幢人影鱼贯而入,寂静的夜里,脚步声几不可闻。




大殿中……


“你是谁?”,闪着寒光的双眼在陌生人身上逡巡着。


陌生人低了一下头,散乱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,


“我是一个……卖药的。”


“呵~有意思”,将军四仰八叉的靠在侍女的腿上对卖药郎招了招手。


浅色的头发拾掇在脑后,松垮的垂落在地的衣襟下隐藏着残暴的力量,看清榻中人的相貌后,卖药郎心想......怪不得。


“老爷我府中未有病患,你的药卖给何人啊?”,将军的手指在桌面上一叩一叩着,嘴角拉起算计的弧度,“……没用啊你。”


“马上......我就会派上用场”,卖药郎卸下了身上的箱笼,敲了敲说道。


“哦?”挑起浅色的眉毛突然一拧,将军看向药郎的目光不知被什么给打断了。




二、


脚步由远及近,消失在殿门外。


殿门拉开,消失的老头将一张帖子拜呈给了将军,将军玩味的看了一下,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

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矮小男人低着头进来,伏拜在地。将军看着地上的男人对着老头耳语几句,老头点着头匆匆退了出去。


谁也没有注意老头嘴角弯起一抹诡异弧度,卖药郎立在壁边,眼神波澜不惊。


过了一会,廊中响起咚咚地脚步声,一个少年迈步进来,这少年生的浓眉大眼,悬鼻方口,相比之,将军倒是干瘦的多。“父亲大人”,少年恭恭敬敬施了个礼。将军没有说话,他保持着不羁的姿态,拍了拍旁边的席榻。少年却没有坐下去,只是退到将军身后站好。


看着父子俩截然不同的身姿做派,卖药郎眯了眯眼。


“哎,别那么严肃吗,阿司,坐吧。”


敛容屏气的少年反使殿里压抑的氛围一松。


被叫做阿司的少年端端正正的坐下后,将军这才慢悠悠的将视线落在地上的人影上,“你叫井上?”


“回将军,小人名叫井上佐田。”


“你说,有人要杀老子”,将军把玩着杯子沿,“老子已经下野很久了,杀我?能得到什么?”


“此人名叫丸田,是日向养在暗处的旧部。”


将军不动声色地笑着,示意他继续说。


“十四年前,日向将军箭伤复发暴死,为稳定局势,众将将副将推上位,也就是后来的相良将军。”


井上佐田看着榻上将军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,阴笑一声继续说,


“但那只是对外的托词,实际是日向最信任的相良将军突然叛变,小人说的可有错。坐上了那个位置后,将军血洗了日向家,对原日向旧部用铁腕政策做了一个大清洗,金光寺的一场大火,没想到会有漏网之鱼吧。”


“跟老子啰啰嗦嗦那么多,直说吧”,相良起身拢了拢他浅色的头发。


“我帮您办成这件事,想来您肯定不会亏待我”,井上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,“这殿”,他转动着眼睛,漫不经心地说,“是金丝楠木的吧,还没进殿我就闻到了。”


阿司看着这个小人狡猾阴险的嘴脸,不禁啧了一声,皱紧了眉头。


相良却咧开了嘴,说:“武士不顾武士道精神么。”


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......钱或权,这些他都给不了我,但将军你不一样”,说着,井上甚至略带挑衅的看了眼相良,“将军,你能明白吧,这世界上要是还有一个人理解我的话,一定是你了。”


“本事不小啊,居然能查到这里,敢一个人来跟老子谈条件,信不信现在就剐了你。”


“我能来,别人自然也能来”,井上嘿嘿笑着,紧紧注意着相良松垮衣襟下肌肉的动向,“这事值得冒风险,再说我也不会不做准备。”


相良瞟了眼廊中的黑影,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?”


井上上前将袖子撩起,露出一个灰色的纹身,相良认得,那是日向家的标记,自己身上原来也有一个,虽然已经被他想法子去了。


“呵,死士也养死士吗。”





“父亲大人小心!!!”


寒光一闪,鲜血飞溅。


“呼......呼……”刀鞘空荡荡的佩在腰间,阿司喘着气,立在旁边。


刀尖滴着血,井上倒在地上,捂着断臂。


“你以为老子真的信你?”,说着,相良将刀抛在了地上,然后上前狠狠地碾着井上的断臂,“什么钱权,都是屁话,根本就是来找老子报仇的,丸田就是你吧,”


“快进来”,丸田不顾创口的剧痛,挣扎着高呼。


人影应声而入。


看着老头拿着滴血的首级出现在殿门口,丸田眼圈霎时间就红了。


“你踏进这个房间的一刻,他们就已经死了。”


“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……”还没骂完,眼前一个肉块飞过,


“啊啊啊啊啊!!!”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,鲜血从丸田捂着鼻子手中泉涌般流出,“……没有为日向大人报得大仇是我的耻辱,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

看着倒在地上兀自不屈的丸田,阿司突然神色一凛,上前一步。


“父亲大人……”


“你想让我放过他?”相良瞟了眼阿司,“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


听着相良低沉的声音,下人们打了个哆嗦,齐刷刷的跪下了,


“少主……他……”老头拉着相良的裤子,声音抖的连不成句。


“让他自裁吧”,阿司脸上肌肉绷着,但声音并没有退缩。


“少tm假惺惺!你们相良家没一个好东西!!”


灯火下,相良的脸上阴晴不定,“算了,扔出府去,自生自灭吧”,说着他一脚将丸田踹到一边,也没再去看阿司。


阿司有点意外的抬起头来。


“将军,走廊的将士撤吗?”


“再等等”,


“那个卖药的?”


不知什么时候卖药郎已经消失了。


“找,他翻不出这个宅子。”


老头正要应声下去,相良突然说:“等等,松本,你再去给阿司热些饭菜,都下去吧,阿司你也下去,我累了,歇了。”


“是”,阿司说的有些不情不愿。


所有人都下去了,寝殿里只剩下一个人





暗室中火苗突然燃起,


“哗啦”,冰水兜头浇下,呻吟声响起,


“老贼……真恶心啊,连儿子都骗,你儿子真是投错胎来到相良家。”


相良看着架子上被折磨的看不出人形的丸田,嗤笑一声,


“以为老子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吗”,


“别那么容易死啊,还有的玩儿呢。”




三、


一声惨呼乱了调子,划破了漆黑的夜。


火光跳跃,灯烛亮起,唯有主寝殿还是漆黑一片。


“父亲大人!!!” 


相良挑着眉看着手持灯盏,推门而进的阿司,衣衫工整,腰间佩刀,这是根本没睡啊。阿司不管相良皱起的眉头,抿了抿嘴,先将四周的灯盏点燃,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至塌前。走廊里的脚步声已乱成一片,“保护将军大人”,这样的呼声此起彼伏。


相良披上羽织问后进门的松本,“怎么回事?乱哄哄的。”


“报将军,侧夫人死在了自己的对屋中,看死状好像是被什么咬死的。”


“咬死的?” 灯光下相良的眼神阴晴不定


松本用袍袖遮住了眼睛,声音颤抖的说着,“是,面部血肉模糊,已经看不出原貌了。”


“给我查,弄清楚他的死因,还有那个卖药郎呢?还没抓住吗?”


“父亲大人,我去看看吧”, 阿司迈步向前。


“你?” 相良撇了眼阿司,“你哪也不能去,留在我身旁。”


正在这时,倏忽一声,厅门尽碎,血盆大口笼罩在了相良的头顶,骇人的腥臭气扑面而来,说时迟那时快,阿司电一般合身扑上。伴随“砰”地一声闷响,一团白光大盛而灭,四壁突然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阴沟,线口般,猩红的裂缝在四壁拦腰崩裂开来。一双红目在混沌中游走着。阿司侧伏在地,姿势怪异,像被人踹到在地,他的形容松散,胸前被血染红,脖子上一片薄玉郎当挂住。


——那片玉,红目突然狂躁地瞪视着相良,整座宅子像裹挟在暴风中,片片碎屑炸裂。


相良大睁双目,感觉门面剧痛,


——完了


这一刻时间像是被静止。



碎屑落地,烟雾中,利齿和退魔剑摩擦发出峥峥地响声。


——真快,卖药郎眯着眼睛心想,自己布符稍迟一步,估计走廊此时已经血肉横飞,之前从未遇到过如此来势汹汹的物怪。


“退到里间去!”卖药郎急声说道。


身后的相良好似没有听到卖药郎的话,面目保持着狰狞,躯体被吓得纹丝未动,像是已经僵掉了一般。阿司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,颤颤巍巍的上前去扶相良。


那双灯笼般的眼睛盯着他脖子上的玉片颤抖着,张狂着,


——房间要塌了。“快呀!!”药郎感觉感觉面前的黑雾在疯狂的鼓动着,好像随时会伸出些什么,那份躁动连见惯物怪的他都觉得可怖。


阿司正要拽相良起来,一双手却突然摁住了他,阿司惊讶的抬起头,却对上了相良那张狡诈的脸。说时迟那时快,天旋地转,阿司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极速下降,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“嘭”、“嘭”两声紧随其后,还有一声是在他之前。





“嚓”的一声,火光跳跃,阿司眯起了眼睛……这间密室,连他都不知


相良用打火石点着火,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室内的多出来的两个人,“啧”了一声。


怪不得,怪不得物怪会找上这么一个人。药郎看着面露不豫的相良,根本就不是吓呆后身体僵住不能动,而是等阿司过来时,以他做饵,趁机进入密室,千钧一发之际,要不是刚阿司拉住他的脚踝,恐怕他现在已经被物怪吞食入腹。真是凶险啊!!!想着想着,卖药郎视线碰触到地上的阿司,眼神竟似柔和了一点,那孩子正竭力拢着外衣。


“别掩了,老子又不眼瞎,就算眼瞎,那么浓重的血腥味,当老子闻不见吗,毛还没长全的小子,就敢来糊弄我”,说着,相良又嘁了一声,“过来。”


阿司脸一红,慢吞吞挪到相良旁边。


相良解开阿司的衣服。


“还拿着刀干嘛?”


“……”


艹tm—看到阿司血肉模糊的伤口,相良吸了口气,喉结上下滚动,然后一掌拍在了阿司的伤口上。这一巴掌来的莫名其妙,力度还不轻,就算性格沉稳,阿司毕竟也还是个孩子,疼痛之下,他瞪着双眼,正要发作,突然看见相良眼眶红了,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。


没有伤药,撕下自己的衣服只会黏合创口,相良皱着眉头,“算了,先忍着吧,这么大,你也是个男人了。”


卖药郎上前看了看,将倒地的箱子拉过来,捡出几个瓶瓶罐罐,拉开了阿司的衣服。


“你想干嘛”,相良阴狠的盯着他。


卖药郎没有理他,自顾自的将瓶罐放到地上依次打开。


“松本。”


“是”,第四个人正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松本,他慢慢将手探向怀中。


“这种伤口,不处理可是会死的,将军大人也不想让少主死吧”,说着听见“嚓”的一声在身后响起,卖药郎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,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意外的一幕:


松本摔倒在地,血从他的身子下缓缓流出,“先给我上药吧。”


烛光恍惚,相良的面孔明暗不定。


“那个伤口不是人类造成的”,卖药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,“即使我给这老丈刀口上药起了作用,那种药也对少主胸前的创口没用。”


相良还是一动没动。


松本喘息着,“走南闯北……卖药的,治刀伤的药没有,却有……一堆治乱七八糟的玩意。”


“……好,我知道了”,说着药郎将手中的药放下,去箱子里又拿了个药瓶出来,向着松本老头走去——刀口真长啊,也真是能对自己下狠手。


另一边,相良起身拿起地上的小瓶,挨个嗅了嗅,真臭。看着父亲皱在一起的脸,阿司露出了一口大白牙。


给松本上完药,又过了一会,“可以了吧”,卖药郎看着相良。


明明阿司伤口情况甚于松本,卖药郎处理起来却远比刚刚得心应手,手法繁复但娴熟。


处理好后,阿司刚要向卖药郎道谢,就发现相良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胸前,他低头一看,忙把玉塞到衣里。


“别让老子看见它再露出来”,说着,相良又向阿司招了招手。阿司跪坐过去后,相良又将那玉片从阿司怀中掏出,摩挲了两下,叹了口气,又给他妥帖塞了进去,还用手拍了拍。





“叮铃”,头顶发出的一声脆响引得所有人向上看去。


“那是什么?”山本老头喃喃说着。一排奇怪的物什两头拴着铃铛在顶棚空悬着,


“天平......测量距离的”,卖药郎说着,双手伸出,眨眼之间,四壁就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咒符,他上下嘴唇一碰一碰,吐息着,“你究竟与这物怪有何怨恨,说于我听。”





“你们以为’它’找不到这里么”,药郎单手持剑横举,“天平是测量的是与物怪的距离,现在它要来了”


叮铃......叮铃...叮铃!叮铃!!铃铛声越来越紧凑,越来越近,终于在头顶他们掉下来的那方木格上停下来了。


“叮铃!!!”


随着木方格的猛烈晃动,整间密室都在颤抖着,石屑木屑纷纷而落,阿司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搀扶着相良,相良回握住儿子的手臂,父子二人双双双目猩红的盯着头顶的出口,而松本老头毕竟岁数大了,早已吓得双膝酸软,跌落在地,他鼻中流涕,歇斯底里的叫着:“我看都是你在装神弄鬼!!!”


随着啪嚓一声,木屑纷飞,巨大的声压沿着耳道鼓动脑壳,黑团裹挟着爆裂的气流迅疾入室,冲向相良。阿司想上前,但是他根本无力迈步,迎着灯笼般的兽瞳,相良的眼睛猩红的快要滴出血来。


!!!刹那之间,一个人影横亘在了中间。


“不想说吗?” 剑柄上的头一开一合,剑身嗡鸣,像是急欲出鞘卖,药郎的手臂颤抖着。


相良呲了呲牙,突然发出了夜枭般的笑声:“老爷的手根本就是从血里捞出来的,人人都想找我报仇,老子也就一条命”,他话锋一转,语气急转直下“……还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。”


手上皮肤剥落的越来越块,伤口逐渐在往手臂上蔓延,用不了一刻钟,整个手臂就会废掉,卖药郎汗出如渖。


“不对……” 卖药郎的鲨鱼齿咬的咯咯作响,“物怪的成因不是这个......鵺,断善恶......” 


“嘿,你以为这是小鬼扮家家酒啊,还什么善恶”,相良恶狠狠地说。


“乱世中分什么善恶”,一边的山本声线悲凉,阿司听到他这么说也默默低下了头。


“再这样下去.......都要……丧命”,卖药郎断断续续地说。


“你究竟……究竟是什么人……”相良咬着牙说。


“我就是一个……卖药的。”


眼看卖药郎就要支撑不住,相良不仅没有开口的打算,反而把眼睛闭了起来。


“父亲大人!!!”阿司急的一把拽住了他的前襟。相良回过头来看着他,咧开了嘴,突然双手一扣,将他向后一抛。





还是那张狡诈的一直让他讨厌的笑脸,这次那双眼睛里却包含着一些他不懂的情绪。阿司从身后开口中被抛离出去,随着“砰”地一声开口的封合,那间密室里的一切再与他无关。


......


阿司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


tbc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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